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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办个取保
一个客户,据说是全村首富,就叫他首富吧。这趟去申城,首富远远没有前两次兴致高昂,像霜打的茄子,茶饭不思。首富是个小包工头,前些年靠干工程赚了点小钱儿,同时养成了“钞能力”的价值观和行为习惯。家里人出事后,他取了很多万(据说)现金放在车后备箱里,只要见到衙门里的人,就想往脸上拍钱。以他原先做生意搞工程的经验判断,这还不是信手拈来,马到成功,吃吃喝喝就把事儿办成了,顺道把人接回去?家人涉案抓进看守所后,家属大概分两类,一类是一筹莫展悲观消极的,一类是成竹在胸盲目自信的,国人最缺中庸精神,向来便只有极左与极右两种道路,在此事上亦可见一斑。首富前两趟之所以踌躇满志,在于打通了关系,至少是他以为的可靠关...
认罪认罚没法做了
律师做认罪认罚已经越来越危险。危险来源于三方面。一是当事人反悔。我潜伏了一个屎磕群,在那个群里面涨了不少见识,令我大开眼界,对人性的卑劣又有了新认识。一个人能住进看守所,一定有其内在原因,这些人住在看守所的时候,铁拳所迫,慈眉善目,但一旦走出来,立马又恢复成凶神恶煞奸猾狡狯的叼毛样子。律师不要以为案件结了就万事大吉,案件结了,才正是他们反攻倒算的好机会。在那个群里,我亲眼看见一个已经认罪认罚服刑完毕的人,拿着之前跟律师的聊天记录,找谣棍帮忙曝光律师。他的理由是,当时自己认罪认罚,是被律师误导才认罪的。逻辑非常感人,你自己犯没犯罪,你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?sb巨婴什么事儿都能推到律师身上。二是网络...
岁月静好已不在
每逢灾年,便要上演人相食的戏码。各行各业,概莫如是。今年以来,律师们同行互踩的恶劣行迹明显增加,小律师骂大律师装逼,大律师骂小律师傻逼。但总体上,两方还都保持着基本的克制,维持着一种恐怖平衡:小律师们惹不起大律师,大律师一篇小作文就把小律师定点爆破了;但大律师们也不敢太过分,他们也很清楚,自己只是声音大,但声音大小与人数多寡从来都不是正比关系,惹急了沉默的大多数,大律师们自己也会被集体爆破。而且,双方也各自有把柄被对方攥着,大律师说小律师认罪认罚是套路,小律师反唇相讥,你大律师屎磕三板斧难道就不是套路?大家的打法都不用看卷,凭什么你大律师的套路就是高尚的,我小律师的套路就是可鄙的呢?中国人不讲...
侦查阶段最有价值的自救手段是什么?
刑事案件中,侦查阶段是非常关键的一个阶段,也是力量最不对等的一个阶段。心理上,突遭变故,无论是嫌疑人本人还是其家属,六神无主,乃至以泪洗面;经验上,绝大多数嫌疑人可能是一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班房,面对办案经验丰富的公安干警,两眼一抹黑;知识储备上,繁杂的刑事诉讼程序,别说老百姓不懂,就是不经常办刑事案件的律师也未必精通;资源上,侦查机关背后是整个国家机器,拥有近乎无限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嫌疑人呢,拿什么对抗?制度上,我们的侦查程序近似于完全“黑箱”,虽然能够委托律师介入,但实事求是讲,由于严重的信息不对等,所能实际发挥的作用比较受限。侦查阶段难道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嘛?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实...
被告人出庭指南
被告人的自我辩护能力有强有弱。我也的确见过一些思维敏捷、逻辑性强、语言流畅,具备合格自我辩护能力的被告人,但更多的人不能完全(或者说完全不能)胜任“被告人”这个身份。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。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,一辈子也不会成为“被告人”。他们的第一次“出演”,就要押上自己后半生的命运。千钧重担。如果不幸必须要扮演“被告人”这个身份,怎么样做的更好一些呢?首先,不管认罪或是不认罪,态度一定要坚决。事件一旦发生,就永远湮灭,剩下的只有根据证据重构下法官内心判断的“事实”。态度改变不了证据,但态度会影响法官的判断。阳光、坚决、不卑不亢的态度,比证据规则所发挥的作用更大,尽管它难以量化评估。我曾经的...
退费二三事
执业至今,总共遇到了三个要求退费的案件,两件都是跟贝哥合办的案件。此处汗一个。原因很简单,贝哥虽然是个很纯粹的律师,但很不幸,他有另一重身份,公安系统辞职出来的,这让很多来找他的当事人,产生了很多虚幻的联翩浮想。贝哥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,让我对他刮目相看,那是上一个被要求退费的案件,案发地归德,在找到贝哥之前,无可救药的赌鬼为了找关系,已经花了几十万。无奈他的涉案金额太大,光获利就好几十万,这些个神通广大的异能人士,最终也没打通检察院和法院,人家说啥也不敢给判缓刑。不过客观地说,这些异能人士多少还是干了点工作的,起码取保是办成了。不光是律师要考虑甩锅问题,异能人士更要考虑甩锅问题,委托人找律师撕...
荡阴二三事
本想今天下午就去把丽丽见了,不管她上诉还是不上诉,也算了却一桩事儿。不过从昨晚开始,郑州便阴云密布,又闷又热,活像蒸桑拿,今日半晌午时,气象局又把暴雨蓝色预警上调到黄色,便没有去成。又计划明天早上自然睡醒后,开着小蚂蚁慢悠悠晃过去,下班后还专门跑到充电站把电充了个饱,结果到了晚上心里又犯了嘀咕。我现在是真怕了开车了,虽说到邺城也不远,俩小时就开到了,但跟坐高铁上眯起眼睛听音乐,或者拿着电子书看上一程一比,好似酷刑。我也不羡慕那些有助理开车的大律师,我喜静,本就不想多说话,不管是什么人开车,你都得陪他唠嗑,这已经是一种折磨,小车多颠簸,又看不成书,更别谈码字,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严重的时间浪费。最终...
最好的时代
很奇怪,用平板码字码了一个月,最终还是觉得回归手机和蓝牙键盘最舒服。平板的可视面积太大,始终没有手机屏幕码字的专注感。闲的近乎失业的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,终于又开始忙起来了。这个星期,从今天下午开始,就要进入各处长途奔袭,与时间赛跑的状态,我不得不自嘲,像我这样性格的人,也能在律师行业混碗饭吃,至少说明司法还没有完全失灵,这个世界最终还是需要有人站出来讲真话。说起讲真话,又想起张雪峰。张雪峰已经出名很久了,原先言论尺度宽松的时候,他还谈不上火,现在无论什么话出口前都要自我审查一番了,他反而火了。早先,我很不喜欢张雪峰说话的腔调,一副高高在上,智商和认知碾压众生的模样。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能理解了,...
翻脸
老王挺好玩的,用风哥的话讲,大老板翻脸比翻书快。一审时,有两个小细节。一是文卫在跟前跑前跑后,打探情报,疏通关系,那时候文卫还是老王嘴里的“文总”;二是一审开庭中午休庭间隙,老王趁我和法官说话的功夫,偷偷找东方圣大律师套近乎要名片,我当时只顾着跟法官说话,没留意,但是风哥瞄到了,晚上在宾馆找我吐槽,气鼓鼓的。一件事一旦弄成,沾边的人都会说是自己的功劳,反之如果弄遭了,大家又会有多远躲多远,唯恐烫着手。老王这案子,究竟是如何弄成的,我也懒得多做分辨,无所谓,只要钱给我结清,判决书上落我名字,其余爱咋咋地,一概不问。本来按老王打听的情报,这案子二审便要改判无罪,但不知何处出了差错,又给发回了。其实...
不高兴姑娘
之一王宏的案子到检察院了,分在一个叫乔引娣的小姑娘手里。连打了一上午电话,几乎每隔十到二十分钟打一次的频率,愣是没人接。我甚至怀疑,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把电话线给拔了,就是生孩子,也该生完出产房了。案件不能一直坐等,电话打不通,我就上门堵。结果刚到检察院案管大厅,碰到一个虽然看着年轻但头发已花白的同行,边不停拿手机拨着电话,边东张西望。我搭话道:“你也是来找检察官交材料的?”头发花白的年轻律师点点头,也顾不上答我的话,自顾自嘟囔道:“这个乔引娣的电话咋一直打不通?”我一听也是来找乔引娣的,立刻像是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大部队,赶紧又对他说:“你的案子也是乔引娣办的?我也找乔引娣,电话打一上午了都没人接。...